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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(第22/25页)
又说,“此人毒如蛇蝎,我劝大人不必迁延日久,明天就请尚方宝剑,早杀他早好!” “这话不错,明天就这么办。不过——”刘天鸣仍有些迟疑,“且等林鼎和李壮图搜查了回来再说。” “无须搜查了。卫虎做事严密得很,若有罪证,早已销毁。” 这句话让刘天鸣越发上了心事。“跟你实说了吧,何清!”他叹了口气说,“唉!我还有个很大的麻烦,尚方宝剑叫卫虎派人给盗走了!” 何清大惊失色:“怎会有这种事?” “既然说了,我就跟你细谈一谈——”接着,刘天鸣把失剑经过,原原本本都告诉了他。 何清听得目瞪口呆,好半晌,顿着足说:“糟了,糟了,糟不可言了!” “为何叫糟不可言?” “这把剑,十有八九是拿不回来了!哪里不糟?” 一句话说得刘天鸣头上金星乱冒,“此是先皇御赐之物,拿不回来,我不得了。何清!”他的语声都有些不大利落了,“何以见得拿不回来?” “卫虎做事,向来赶尽杀绝,不留余地。如果当时大人答应放他出去,那把剑可以拿得回来;看大人识破了他的诡计,一无指望,卫虎一定把剑毁掉,免得留在那里,反成祸患。” “说得是!”刘天鸣五中如焚,不知还能说什么好。 “而且,大人明天也不能像斩车江荣那样,伪装请的是真尚方宝剑,不然,当时便会有麻烦。” “这又是什么麻烦?” “卫虎当场会叫破,那是伪尚方宝剑。”何清为他解释,“卫虎此刻不作声,是还留着活命的希望,叫穿了替自己找麻烦,没有那样的傻人。等到真的绑上法场了,无所顾惜,如何不找大人的麻烦!” “好!好!”刘天鸣脸色发青,形容十分可怕,只觉胸头一团怒火在烧,恨不得当时就把卫虎提出监来,教他自己尝尝他那“一品衣”的味道。 但转念之间,他又自责,四十年读书养气,何以还有这样不仁的念头?卫虎诚然可恶可恨,死有余辜,但要拿国法来制裁他。自己是执法的人,应当遭遇任何横逆,不失寸心之平。否则私忿冲动,必致措施乖张,就像今天在堂上打死了王狗子那样,事后再追悔,无裨实际。 于是他的脸色又恢复平静了,而心智亦恢复清明了,把失剑的经过,重新细想了一遍,发觉还有一条线索,可以着手追究。 “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。”他平心静气地说,“现在我们来推敲一下。” 照刘天鸣的想法,卫虎自陈能找回剑来赎罪,那在车江荣被斩以后,他人在狱中,何能毁剑?如有此事,一定得假手于人,能把这个人找出来,剑的下落,便可以自见分晓了。 “大人说得极是。就是怕王狗子替他经办的事。” 这又提醒了刘天鸣,细想一想,何清的猜测,极有可能,说不定卫虎指使的,就是王狗子。 因此,卫虎使陈大麻子灭王狗子的口,一半就因为他晓得尚方宝剑秘密的缘故。 “不过,大人请放心,我倒有一条计在此,大人看看使得使不得?” “说出来商量。” “我想只有走回头路。”何清低声说道,“趁他们今天递话来,我正好装作帮他们的忙,请大人停审三天,我到监狱里去跟卫虎谈一谈。” “怎么个谈话?” “就说大人愿意放他出去,若能找回剑来,权当赎罪。等他把剑找了出来,仍然治他的罪,如此有何不可?不妨试试。” “使不得,使不得——”刘天鸣不断摇头,“这不是我做的事。” “那——” 刚说了一个字,只见老家人来报,林鼎和李壮图复命。刘天鸣立即延见,林、李二人神情困顿而狼狈,一见何清在座,两人面面相觑,都不开口。 “不要紧!我已经把这件事都告诉他了,他还有些见解,先听了你们的再说。” 于是林、李二人报告到卫家搜查的经过。话很长,但也很短,短到一句话就能说完:搜遍卫家各处并没有搜到尚方宝剑! “延津剑合,只怕渺茫得很了!何清,你把你的看法说给他们俩听听。” 听了他的话,林、李二人无不沮丧。反倒是刘天鸣,经过刚才那一番自诊自省,已能把此事淡然置之,转而安慰大家。 “我今夜就要拟两道奏疏,一道是误毙王狗子于杖下,自请处分;另一道奏报失剑,自请治罪。” “大人!”林鼎第一个提出异议,“事情还不曾绝望,不必这么做。” “是的。大人请宽心,事缓则圆。”李壮图也劝他。 何清则更说到是非利害关键上,“大人,”他说,“这一来杀车江荣用的是伪尚方宝剑,就瞒不住人了。这个罪名跟矫诏一样,非同小可,大人不能做亲痛仇快的事!” 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刘天鸣的心,“也罢,”他无所谓地说,“你们慢慢找,不必操之过急。” 等退了出来,何清悄悄把林鼎一拉,连李壮图一起,邀到他家去喝酒,把杯密谈,说了他的计划,问他们的意思如何。 “办法是不错。”林鼎皱着眉说,“无奈上头不答应。” “这顾不得了。”李壮图矍然而起,“老何,我看只有瞒着上头去做。” “你看呢?”何清坚持要三个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