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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(第18/25页)
事实,错告了好人,你便如何?” “我——”张华山想了想答道,“我劝苦主把状子撤回,罚了他一万两银子,置办学田。” “照如此说,你只是听人摆布,苦主告谁,你就抓谁。苦主说不告,你就叫他把状子撤回,听讼断狱,为民申冤,自己就全无主张?” “这原是我的不是。” 张华山自己认错,却还不肯牵连卫虎,刘天鸣无可奈何,只好指明问了。 “案发之初,相验以后,想那卫虎既是你得力的捕快头,你们总商量过案情。他怎么说?” 这一下,张华山无法闪避,只好这样答道:“卫虎劝我准苦主的状子。” “为什么?”刘天鸣炯炯双目逼视着张华山问,“虽说朱、陈两家原有嫌隙,既已结成亲家,一个亲自送亲,一个亲自迎接,可见前嫌已尽释。而且朱建伯唆使女儿杀人,自己父女两个先就犯下死罪。即使真有血海深仇,朱家是有名巨富,为何不花钱买凶手?要断送女儿的一生,自己也脱不得干系。世上有这样不近情理的事?而贵县自负精明,卫虎更是办了多少案子的老手,居然会相信苦主情急之下心智茫昏的诬控,有这个道理吗?” 一番话如疾风骤雨,但堂上堂下,字字听清。观审的百姓,无不点头,而张华山却只有摇头的份儿了。 “说啊!”刘天鸣催促着。 看张华山招架不住,卫虎开了口:“启禀大人——” “住口!”刘天鸣拍着惊堂木,大声喝住,“本院不曾问你,何用你胡言乱语插嘴?” “回大人的话,”张华山心一横,决意不顾卫虎,“当时卫虎跟我说,朱建伯教唆女儿杀亲家,一定不假。女尸必是朱建伯派人来盗了,意在灭迹,好脱卸罪名。又说朱建伯会潜逃,劝我早早缉拿到案。” “噢,毕竟是卫虎的主意。”刘天鸣又问,“把朱建伯逮捕到案又如何?” “自然是审问。”张华山慢吞吞答道,“那朱建伯的口供颇多不尽不实之处,令人生疑,所以把他收监。” “怎见得不尽不实?”刘天鸣问,“你倒说与我听听。” 这一层张华山自觉振振有词,便侃侃答道:“朱建伯的女儿,许配陈家十三年,到了二十岁还不嫁。据朱建伯自供,男家送过三个日子都不吉利,第四个日子难道就吉利了?他说是听了一个江湖的相士,名叫什么‘小纯阳’的劝。大人请想,这不是信口开河吗?” “何以见得?” “我问他小纯阳现在何处?他说不知道。谁知道有没有小纯阳这个相士?” “我知道是有的——” 说到这里,张华山突生灵感,觉得可借小纯阳把案子拖了下来,所以急急打断刘天鸣的话说:“原来真有此人!他是案内第一重要人证,请大人指示地方,以便传拿到案,讯问明白。这个江湖相士,鼓其如簧之舌,搞出这么一件命案,真正该死之极!” 他只顾骂得痛快,卫虎知道又闯了祸,连连咳嗽示意,挡他不住。刘天鸣心里好笑,看着张华山徐徐答道:“这小纯阳,不但我知道他的住处,而且立时可以捕拿到案。” “噢,然则请大人立即下令。” “不忙,他逃不了。”刘天鸣说,“不过我要问你,如果小纯阳到案作证,说是确有其事,那该怎么办?” “果有其事,则朱建伯之言不虚,刺杀陈德成的,便另有凶手了。” “好,那么,我先了结朱建伯案。”刘天鸣问道,“朱建伯可在堂下?” “在!”有人响亮地答应,接着便见让开一路,一个忠厚老者,拐着腿上堂跪下。 “小人朱建伯叩见青天大老爷,伏愿青天老大人寿高百岁,公侯万代。”说着,朱建伯至至诚诚地磕了三个头。 “朱建伯!” 刘天鸣虽想尽量用当时劝他答应陈家婚期的那种声音,好唤起他的回忆,但高坐堂皇,下临万民,声音中总是别具威严,因此,朱建伯诚惶诚恐地答一声:“小人在!” “你抬起头来,仔细看一看本院。” “是!” 答应是答应,心内十分困惑,不知看些什么。此外也就是卫虎一个人明白其中的奥妙,其余无不诧异,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何在。所以都是屏声静气,细看动静。 堂宇奥深,光线不明,朱建伯抬头细看,除了影绰绰一张清癯的脸外,实在看不出什么花样。 “朱建伯,你看清本院了么?”刘天鸣这样追问。 “回青天老大人的话,”朱建伯带些惭愧的声音说,“小人愚昧,莫测高深。” “噢,”刘天鸣往左右看了看,“想是光亮不足,来,掌灯!” 这越发奇了!莫非刘青天脸上写着什么字,所以要叫他细看?大家这样胡思乱猜,不免小声议论,直到取来两支红烛,左右照映,堂下方始静下。 “朱建伯,你不妨到案前来细看!” “是。”朱建伯磕了个头,膝行两步,仰头仔细观望,这一望,到底记起来了,失声喊道,“原来青天老大人就是小纯阳!” 这个谜底一揭穿,真如石破天惊,不光张华山震骇失声,就是堂下也无不惊异莫名。后面的百姓,听说小纯阳就是巡按,都要一瞻颜色,你挤我拥,顿时搞得秩序大乱。 张华山是被摘了乌纱